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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下頭顯后依然感覺自己“困在虛擬現實”

（中國AI網 2025年09月16日）無需費力搜尋，你就能找到大量關于人們使用VR頭顯后產生不適感的報道。盡管暈動癥是最廣為人知的VR后遺癥，但有的用戶表示在摘下設備后出現了“依然困在虛擬現實”的奇特感受。盡管你可能會認為這只是《黑客帝國》看多了，但科學研究表明這種感知確實存在明確生理基礎。

RoadtoVR曾就這一點在社媒發起調研，而收到的反饋令人驚訝——百余條回復中人們紛紛分享類似體驗：

初嘗VR時連續玩數小時《Boneworks》后，低頭看自己的身體時，雙手仿佛不屬于自己。晚餐時拿刀叉都需要極度專注地盯著手部動作 ——@Edward1370

玩完《Gorilla Tag》后移動時感覺怪異，雙腿似不存在般虛幻，這種超現實體驗很棒 ——@greenlig

早期用Mac連接DK1時延遲驚人。使用兩小時后大腦完全適應了延遲，摘下頭顯時現實世界仿佛出現‘追蹤故障’”——@robinhuse

Vision Pro連續佩戴24小時后產生過這種詭異又迷人的體驗 ——@RoberJALA

剛買Quest 1時，長時間VR會話后上樓吃飯突然愣住，以為安全邊界線要出現，才意識到已回到現實”——@OpalStar3

玩兩小時《Walkabout Mini Golf》后去真實迷你高爾夫球場，站在球洞旁竟產生依然置身于游戲中的錯覺，雖然助我輕松獲勝，但球場在眼中不停像素化” ——@TheNeoism

雙手數日內有虛假感，但大腦很快適應了視角變化 ——@OneMoreBenjamin

不時會覺得現實世界‘不對勁’，身體遲鈍陌生或錯位 ——@KathielRayna

盡管難以精準描述，但普遍存在現實世界或自身身體”真實感下降”的感知變化。這種現象雖罕見卻真實存在，但所幸目前看來都只是暫時性。

核心原因在于本體感覺——大腦通過視覺觸覺反饋構建的身體空間定位模型。這個實時更新的模型允許閉眼精準觸摸鼻尖肘膝，即便沒有視覺反饋都能維持精確的空間感知。

VR頭顯雖能完美營造異次元沉浸感，但其模擬存在缺陷：控制器始終存在延遲誤差，許多體驗甚至故意操控控制器位置來增強沉浸。由于大腦將虛擬雙手認作自身一部分，相關誤差會整合進本體感覺模型。以《Beat Saber》為例，在高延遲設備進行練習后，大腦會調整模型來適應這個不完美的世界。

這種適應不僅體現在控制器，頭顯自身的追蹤缺陷和延遲會令大腦認為轉頭動作比平常耗時更長。若VR游戲將身高設定增加一英尺或手臂延長兩倍，初期會感到強烈不適，但大腦最終會將所見景象接納為“新常態”。

摘下頭顯時，大腦需要重新接收真實身體數據，導致現實世界產生怪異感，直到再次適應為止。如果虛擬手臂更長，回歸現實時取物動作會顯得過短，需要更刻意操控，令現實世界仿佛依然帶著VR濾鏡。

這種感知相關現象可以描述為“本體感覺失調”，而這正是“困在VR”感覺的根源，屬于更廣泛的“人格解體-現實感喪失綜合征”范疇（非VR獨有）。諷刺的是，這種錯覺恰恰源于現代頭顯既能有效欺騙視覺系統，又存在追蹤延遲等缺陷，同時還得益于大腦卓越的適應能力。

值得慶幸的是，這種失調感通常在一兩小時內消退。敏感程度因人而異，同時也取決于VR硬件性能及具體應用內容。

芝加哥大學最新論文《VR副作用：脫離虛擬現實后的記憶與本體感覺差異》對這方面開展了量化研究。大腦可塑性使其在VR中快速調整感知（如重定向行走、手部重定位等技術都利用此特性），但研究重點關注的是用戶返回現實世界時需要的感知再適應過程。

通過兩項實驗發現：

手部動作改寫技術會導致摘下頭顯后指針任務出現最大7厘米偏差；

虛擬環境周邊視覺信息會篡改真實記憶——當虛擬房間中滅火器位置被改動后，相當比例受試者會錯誤回憶真實滅火器位置。

團隊強調，這些微小影響可能引發危險邊緣案例。比如用VR訓練應急人員時，若虛擬場景與真實環境存在偏差，可能導致致命錯誤。雖然目前屬極端案例，但隨著VR用戶基數增長必將出現實例。

相關論文：VR Side-Effects: Memory & Proprioceptive Discrepancies After Leaving Virtual Reality

https://lab.plopes.org/published/2025-UIST-VRSideEffects.pdf

研究者呼吁開展更多研究，指出當前僅探索了部分感知操控類型，未來需考察行走曲率、速度調整、虛擬身體結構改變等其他操縱手段的副作用。暴露時長、臨場感強度等變量都可能影響副作用強度與持續時間。